原剧背景下的情节改动,囚犯关x狱警周。前情:0 1 2 3 4
ooc属于我,爱属于他们
“你还想当警察吗?”
周巡一震,还没来得及仔细想这句话里的含义,就被一阵喧哗声打断了思考。声音是从张勇栋的病房传出来的,他和关宏峰对视一眼,忙跑了回去。
他们晚了一步。张勇栋已经被值班的狱警摁住了,一只脚还被铁链子拴在床尾,姿态怪异地趴在地上嘶嘶喘气。一旁的护士脸色煞白,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捡起一支空针筒。
“周哥,这小子一睁眼睛就想死,抢人家护士针头……”
“行了,给弄起来吧。”周巡皱了皱鼻子,看见关宏峰还在自己身后,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狼狈。“张勇栋,你要是再不老实,我就只能找绳子把你绑床上了。见过精神病院怎么对病人的吗?”
张勇栋没吭声,被提溜回床上。他一只手缠着纱布,另一只手扎着留置针,都不好戴手铐。关宏峰已经在邻床躺下了,周巡在他床头柜上放了一堆来时买的零嘴,才想起自己还没吃东西,便朝护士借了点热水泡面,蹲在走廊争分夺秒地吃。
在劝开张勇栋之前,他只能不错眼地盯着这人了。越在监狱里待得久,他反而磨出了些耐心,知道怎么劝人,怎么开导,知道怎么把犯人当人看,知道再罪大恶极的人也有那点儿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人性。
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。没人教过周巡,是他自己在这样的地方摔打了这么多年,才渐渐摸索出的道理,即便四处碰壁,即便磕得头破血流。
回到病房时张勇栋已经躺下,闭着眼睛,没睡,眼皮簌簌地抖。关宏峰靠在枕头上,看一本问护士借的杂志。床头柜上只有两个纸杯,犯人用的。周巡给剩的汤里添上热水,端着泡面桶坐在张勇栋的病床前,慢慢喝了一口,“张勇栋,你弄这一出累不累?”
“你资料上写,你是九九年入的狱。得,来得比我早。那年出了一个大案子,我后来当探员的时候还总听同事提起。长丰区东高第街那片儿多人持枪抢劫,领头的几个都判了死刑,剩下的小鱼小虾,有的无期,有的二三十年,都蹲着呢。”
关宏峰翻了一页杂志,默默听着。
“你张勇栋也是其中一个。三十年,在咱们二监区算短的,你平时干活积极,减的刑别人看了都眼红。”周巡喝完了无甚滋味的热汤,点起一支烟,“划拉着算算,你差不多后年就能出狱了吧?”
张勇栋不说话,还闭着眼睛,嘴唇慢慢地抿紧。
“你有什么想不开的?你妈没了,你没看见最后一眼,过几年出去了还能给她磕头戴孝。那么多到死都没再见过爹妈的,他们怎么活着了?张勇栋,你还有出去的机会,想想那些出不去的。你还想死了,让他们捞着?”
周巡抽完一支烟,吹了吹身上的烟灰,一哂,“你说,你好歹还有个期限,我们才是真在监狱里熬着无期啊。”
病房里的白炽灯发暗,看不太清楚纸上的字,也看不清周巡的表情。关宏峰合上杂志躺下,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的月亮。
九九年东高第街抢劫案,他也记得。正是那次案子之后,林嘉茵向他递了辞呈,成了“编辑”。
周巡是第二天一早被电话吵醒的。老孙在那头说得含糊,好像是三班在早饭时又造反了,六班幺鸡那几个挑的刺儿。他跳起来,才发现关宏峰和张勇栋都盯着他,显然也是听到了电话内容。
“你们三班什么时候让我省心过?”周巡活动两下脖子,又想起什么似的,“那个,关,正好你跟我走,别在医院赖着了。”
关宏峰神色一动,看了眼张勇栋,点点头。他那身囚服被扔了,只能还用周巡的军大衣将就着,里面是病号服和关宏宇买的毛护膝。周巡看着对小狱警的摆弄听之任之的关宏峰,啧了一声,按住他手腕上上到一半的手铐。
“他那边胳膊吊着呢,你这么上手铐有个屁用啊?”周巡边骂边把另一头铐到自己手上,“这不就得了。我开车回去,你俩把他看好了啊。”
“周哥,你,你自己行吗?”
“他都这样了,除非是半道儿碰上劫狱的。”周巡倒不避讳,“他朋友同事都是警察,谁能劫他?还有你,别再想死。”他又对张勇栋补了一句。
门呯地一关,他们出去了。张勇栋看着天花板,口中喃喃,“不用你好心救我。”
周巡开车时才发现和关宏峰拷在一起十分不便,好在从监管医院到长丰监狱路不远。周巡尽量让自己的右手搁在变速杆上不动,就见关宏峰把左手凑过来,搁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,免得离得太远,勒得手腕发沉。
关宏峰看着窗外驶过的景色,突然开口,“你知道九九年那个抢劫案?”
“嗯?”周巡扭头看了他一眼。他没穿囚服,周巡也没穿狱警服,好像两个警察在车里闲话陈年旧案似的,“轰动一时啊。皇城根儿下持枪伤人,还死了两个,当年就变成我们警校教学案例了。”
“那时候我们都很重视这个案子。”关宏峰无意识地动了动左手,似乎在下某种决心,“还有一个原因。”
“什么原因?”周巡打着转向,随口问。
“他们用的枪来自于警察内部。”
“这?……我操!”
还不等周巡对关宏峰的话做出反应,马路上就突然窜出一只硕大的金毛犬,直奔他们的车而来。周巡骂了一声,急急刹车,和关宏峰都因惯性而重重地向前一顿。
“你没事儿吧?这他妈荒郊野岭的谁家狗啊?!”周巡看着不远处跟着跑过来的狗主人,正想降下车窗发火,却突然被关宏峰抚住了手背。
“别动。”关宏峰轻声说着,左手拍了拍周巡的右手,“等他过来。”
“冲着你来的?”周巡隔着窗户,盯住慢慢凑近的男人。“行啊你,出了监狱就是个麻烦。”
他一咬牙,“咱别等了,直接开走吧。”
“不。”关宏峰抬眼,目光沉着,“要让他看见我。”
那狗主人的体型十分壮硕,偏长了一张娃娃脸。他满脸陪笑地敲敲车窗,向司机道了歉,又不经意地多瞄了副驾驶上的人好几眼。
“行了,下次看着点儿,别把你家狗撞死了。”司机接过他的烟别在耳后,面色不善地升起车窗,扬长而去。
娃娃脸站在原地,牵住还要往前跑的大狗,打着寒颤掏出手机。
这个人,这辆车,他等了太久。
“确定了。”他哆嗦着,在结霜的早晨呼出一口哈气,“动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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