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你我这美梦 气数早已尽

【关周】雷雨(上)

民国谍战AU,关周都是我党地下情报工作者。



其实没什么谍战的内容……只是想在这一天里写写他们,写写那些为了迎接黎明在黑暗中挣扎着前行和战斗的人。永远感恩并铭记着。



不是一个轻松愉快的故事。ooc属于我,爱属于他们。




1.

傍晚时,下起雨来了。

 

 

 

周巡举着伞,在小巷内疾行。四下无人,他走得很轻,在这样的天气、这样的地方,如同一个来处不可知的孤魂。

 

 

 

必须在五点钟前找到吴征。

 

 

 

隔着雨幕,远远地,他看到了曙光路301号的门牌。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房,窗沿上摆的花草,门前架着来不及收的炭炉,透出几丝寻常人家的生活气息。

 

 

 

然而周巡却没有径直推门而入。也许是门口那盆摔烂的凤仙花有些刻意,也许是多年卧底工作带给他的本能,他隐约地、直觉地感到有些不对。周巡脚步不停地经过这扇门,走出几十米,在巷口隐蔽处利落藏身,暗暗观察301号的动静。

 

 

 

必须在五点钟前找到吴征。一个小时前,汪伪特工总部突然袭击了他们在津港区的几个秘密据点,幸好转移及时,没有人员被捕或伤亡。但部分人物名单和代号已经泄露,与周巡一直单线联系的“老刀”吴征赫然在列,必须尽快通知转移。这样的时局下,他们已经承受不起失去任何一个同志。

 

 

 

雨下得大了,带着点钻入骨缝的寒气。周巡的手微微颤动着,他屏住呼吸,强忍想要吸一支烟的冲动。这样的风雨还不足以吹落些什么,那盆花也许是吴征与家人的事先约定。周巡暗自祈祷着,就见巷头闪过一道身影,那是一个男人,身量中等,走路有些蹒跚。他走到301号门前,收起雨伞,推开大门,在进门前左右看了一眼,却突然飞快地闪进了门,好像有人在门里用力拽了他一把似的。

 

 

 

周巡认得那身形,也晓得刚刚那人遭遇了什么。他的心突然落进了寒冷彻骨的冰原。随后,不等那门内再有人出来搜捕,他就决然地转身,迅速融进了雨中。

 

 

 

天彻底黑了,雨还没有停。周巡坐回自己的汽车里,他终于点上了一支香烟。

 

 

 

烟头火星明灭,车内渐渐充满淡蓝的烟雾。

 

 

 

“老刀。”

 

 

 

他合上眼,口中低喃一声。

 

 

 

2.

行动处派人搜查吴征的住处时,一分队队长周巡一如既往地姗姗来迟。他打着哈欠,一身酒气和雨水的潮气,还有显然是大唐宫舞女身上才有的脂粉味儿,刺得关宏峰暗暗皱眉。

 

 

 

“嘿哟,老关。”周巡大大咧咧地搭上他的肩膀,“什么风儿吹得你这情报处长也来搜查现场了?”

 

 

 

“吴征的家里很可能还有他们共党的信息,我自然要来。”关宏峰表情淡漠,一副与周巡向来便不合的样子,实则暗自扶住了他的手臂,像是安抚,又像是想要传递一些支撑的力量。

 

 

 

周巡看着他,突然眨眨眼转过头,像要隐藏他那几不可察的脆弱。关宏峰便收回手,任他暴戾地一脚踹上一个手下的屁股:“赶紧的,查完了好收工回队,这么多人等着呢。”

 

 

 

他在屋内大马金刀地来回踱走,刻意不去理睬那股扑鼻的血腥气味。按特务处的作风,他们应该只会抓捕吴征,而不是贸然杀死包括他在内的一家五口。

 

 

 

一定是吴征,这个跛脚的,有些懦弱的中年男人,他拼死地反抗。他们一个一个杀死了他的家人,但他依旧在反抗,直到他死。

 

 

 

周巡端详着挂在墙上一家五口的合家福。为了安全,他和吴征的接头地点不固定,这是他第一次来吴征的家。所以他不知道,那群人杀死吴征的母亲时,她手里还攥着给孙子织到一半的毛衣。一家五口生活很拮据,吴征的妻子患了咳疾,门口的炭炉是为了给她煎药。

 

 

 

家里的小女儿要上学,付不起学费。她的哥哥便每日在路边捡一些烟头换钱。

 

 

 

所幸啊。周巡看着在不远处沉默而立的关宏峰,想,所幸关宏峰的身份极其保密,除了至亲,只有自己知道他是打入汪伪内部级别最高的特工,与自己共用一个代号“孔雀”。平日只有周巡和关宏峰保持单线联系,传递情报。哪怕到了山穷水尽之时,一旦周巡暴露身死,关宏峰便成为扎在敌人心脏处一颗秘密的钉子,无人知晓他的存在。

 

 

 

直到有一天,新的联络人将他重启,这颗钉子便会变成一柄利剑,刺破黑暗,划开黎明。

 

 

 

作为津港区地下工作组织第一小组的组长,周巡在部署人员的一开始,就已经做好了为胜利牺牲几千几万次的准备。

 

 

 

那么吴征的家人们呢?是否也和自己一样?

 

 

 

周巡双手插兜,恢复了玩世不恭、纵情声色的神态,晃到关宏峰面前。他的心里升起了另一道阴影。

 

 

 

“‘紫金’失踪了,你知道吗?”

 

 

 

 

3.

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几日,太阳没有露头,天空仍然是铅灰的。天光之下,津港城的男男女女,行人商贩,便也褪去了颜色,像一出陈旧的影戏。

 

 

 

高亚楠打开诊所大门,两手插兜,靠在门口恍惚着神情,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干燥空气。街上行人来回匆匆,只有花童、报童和兜售小物件的小贩,为了生计在这样的灰败下奔波。

 

 

 

“孔雀牌辛高乐十本入——孔雀牌辛高乐十本入——先生,买烟吗?”

 

 

 

烟童胸前挂着硕大的烟匣,上面用牛皮绳勒住各色香烟。高亚楠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,眼睛眯了眯:“卖烟的,过来。”

 

 

 

“哎!——小姐,您买什么烟?”

 

 

 

高亚楠歪着头,漫不经心地问:“老刀牌还有吗?给我来一支。”

 

 

 

“嗬,真不巧,老刀只剩整盒的啦,富裕的一支都没有了。”

 

 

 

高亚楠皱眉:“一支都没剩吗?”

 

 

 

小烟童摇摇头:“昨儿有个老板,把剩的五支都买了。”

 

 

 

高亚楠一震,飞快地反应过来:“那好吧,给我一支哈德门吧。”

 

 

 

“好嘞!——您要火柴吗?”

 

 

 

她付了钱,接过烟含在唇边,把火柴放在白大褂口袋里,又从中拿出另一根划着,点燃了烟。头顶远远地响起几声闷雷,是雨要来了。高亚楠很快吸完烟,关上诊所的门回到房间。

 

 

 

那名烟童在两条街外被人拦住,压着烟匣里里外外搜了一遍,没什么东西。两个特务处的喽啰骂骂咧咧的,从地上抓起几盒烟,临走前还不忘踢了他一脚。

 

 

 

“滚!下次离那诊所远点。净给你爷爷我找麻烦……”

 

 

 

高亚楠拉上窗帘,拧开台灯,在灯光下慌忙把未燃尽的烟头纸卷展开,再用那根“火柴”的头用力涂抹。果然,在临近过滤嘴的地方写着一行细小密文,末了画着一根小小的孔雀尾翎。

 

 

 

她口中念念有词,译出了这段简短的情报,泪水突然充满了她的眼眶。高亚楠眨眨眼,面无表情地又划着一根火柴,将那些东西一并烧毁。

 

 

 

“紫金叛变,你已危险。速离。孔雀。”

 

 

 

窗外一声惊雷,雨点敲得玻璃窗劈啪作响。雷雨终究是来了。





tbc.


ps: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,我就再多句嘴【。他们的代号都是民国香烟牌子哈。爱抽烟的周巡带着香烟小组,还挺合适……



“孔雀牌辛高乐十本入”是民国时卖烟挺流行的说法,“新高乐”就是英文cigarette在当时的中国音译,“十本入”是日语,一盒十支的意思,这种中英日的混合句式还挺能体现民国时期特色的……我话又多了,遁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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